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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孤島、游輪、怪獸。

對于主攻海洋題材的科幻恐怖片而言，巨物恐懼癥大概是圍繞在每個愛好者心頭最難以直面的刺激。

【資料圖】

在本世紀10年代后，“怪物宇宙”在好萊塢影人們的共同努力下日趨完善，“從深海中躍然而出”的不再是“傳統印象”中的大白鯊，還有哥斯拉。

早在上世紀90年代末，當時科幻恐怖片多崇尚邪典，如《蒼蠅人》《撕裂人》《群尸玩過界》，當時人們很少將目光投向大海，我記憶中唯二的印象只有98版的《哥斯拉》和這部《極度深寒》。后來看到《環太平洋》時總覺得很眼熟：

從海底出擊的怪獸襲擊人類，看上去是個很不錯的創意，只是當年怪獸電影中添加了巨型人類機甲與怪獸的硬剛，所以嚴格意義上科幻是有了，恐怖的意味少了許多。

如人類置身于一個封閉的環境中忽然面對一種未知而龐大的巨獸時該是什么樣的反應？如人類本身就是一場禍端的始作俑者又該如何救贖？

這種創作中的寓意其實需要留白，尤其是留給觀眾思考，而不是恨不得把所有的意圖都展示出來。

因此《極度深寒》中的恐怖意味和《撕裂地平線》以及《深空失憶》一樣，導演兼編劇斯蒂芬索莫斯試圖在告訴觀眾：

在太空中漂泊的恐懼和大海上漂泊的恐懼都一樣，人們在探索未知和謀取私利的同時就要做好承受相應付出的準備。

《極度深寒》還有另外一個譯名《怪從深海來》，我居然莫名應了“上聯”：

敵在本能寺。

其實含義都差不多，都是指“禍端由內出”。

1

豪華客輪“亞哥”號正在首航，導演似乎把“泰坦尼克號”的標簽貼在了這艘現代客輪上：

龐大、先進、奢華。

我記得幼時看“亞哥”號的建設者西蒙（安東尼希爾德 飾）身穿白色西裝在晚宴上舉起酒杯對著客輪上所有乘客——來自世界各地的土豪和貴婦們說：

“這艘船代表著富有。”

人們歡呼，然后舉起酒杯共同沉浸在自我人生價值的肯定中，接著西蒙轉身會同船員破壞了“亞哥”號的操作系統。順帶收拾了一個渾水摸魚上船行竊的女賊崔林（法米克詹森 飾），因為害怕崔林窺見自己毀壞船只的陰謀，他命人把她關進密室。接著有條不紊地繼續破壞。

他這樣做是因為當他發現這艘豪華客輪的運行費用遠高于建造費用時，意味著開張即倒閉，更意味著他下半輩子要背上永遠還不完的債務。

于是他下令船員把包括緊急呼救在內的所有設備破壞掉，這樣的話客輪就會在沒有任何監測的情況下航行，最終它勢必會觸礁沉沒，而按照原定計劃，失聯24小時后有關救援部門就會前來營救，這樣他就能在最少傷亡的情況下獲得巨額保費。

“這艘船代表著富有。”

西蒙的確是這么想的，無論對于客輪上的人還是他來說，都是一筆“財富”，巧的是還有人也是這么想的：

一艘快艇在海上疾馳，船長費尼根（特里特威廉斯 飾）及全體船員被一群雇傭兵雇傭幫助他們執行一個任務。任務是當天不斷在海上游弋觀察，所以船長和船員都不清楚他們此行是執行什么冒險任務，航行的所有費用均由一位幕后人物支付。

機械師喬伊（凱文奧康納 飾）意外地在艙內發現幾枚魚雷，他立刻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然后此時傭兵們索性不裝了，武裝劫持了這艘快艇，然后脅迫費尼根等靠近已經停在海面上的“亞哥”號，他們登上船準備大肆劫掠一番。

當他們登上客輪后卻發現這艘船上已經空無一人。

只留下遍地狼藉和流淌在船上各處的詭異而難聞的黏液。

此時，已經瀕臨崩潰的西蒙沖了出來與他們撞到一起，這伙人似乎明白了眼前的陰謀家成了被碾壓的可憐蟲：

海怪來襲，客輪上幾乎全部人類成了恐怖觸手們口中的美味。

這些傭兵也震驚了：

哥幾個出來求財不求命，你是真虎啊！連命都舍了。

西蒙也委屈：

我也是求財，哪知道如今快把命送了。

此時不由幸存者們互相埋怨，海怪又來了。

一場漂浮在海上的人與怪獸之間的戰斗打響。

2

1998年，中國還不似現在這樣在國際上有一定的影響力，總體上處于蟄伏和隱忍的狀態。

所以當電影中雇傭兵頭目（韋斯斯塔迪 飾）一邊忙著部署指揮手下和怪獸硬剛一邊在百忙中向男主費尼根和女主崔林介紹手里的先進自動步槍“中國制造”時，作為一個普通觀眾，我覺得新奇。因為片中構想出來的威力巨大造型科幻的步槍太帥了，能自動切換射擊模式助力主角團一行人全程跟怪獸硬剛。

那怪獸的形象也很別致：

所見都是觸手，可觸手似乎也有獨立意識，如長蛇一樣靈活環繞，還能張開分成幾瓣的口器露出一層層環繞的尖牙和分岔的“舌頭”，看著密密麻麻又各自為政。

求生的戰斗中一行人越打越少，再先進的武器也壓制不了這種未知的深海巨獸，電影用很多驚悚鏡頭表達了人類直面怪獸的無助——

它可以在任何地方出現，也可以在任何地方消失。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給自己留一顆子彈在最后關頭給自己來一下，免得忍受被怪物慢慢咀嚼的痛苦。

這種恐怖的鏡頭展示遠比后來的“泰坦”們踐踏人類世界更直觀，也更能讓觀眾體驗到痛苦，一種被人類之外的生物“進食”的痛苦。

其實影片本身最大的亮點就是當主角一行人為了找到水上摩托進入客輪底倉時看見怪獸全貌的震撼感：

如小山般的全身黝黑如變異章魚的怪獸“坐”在同樣堆積如山的尸骸上，鏡頭給到尸骸幾處特寫，畫外音響起這些人在被怪獸吞食前的嘶吼和慘叫。

而那個不知名的怪獸，此刻正用一雙狡黠的眼睛，揮舞著無數觸手打量著面前渺小的人類……

其實到頭來壞人死絕，好人幸存。

憑著西蒙設置的輪船自爆裝置和雇傭兵攜帶的魚雷，整艘“亞哥”號在海上化為飛灰，深海怪獸也在哀嚎中葬身火海。

幸存下來的男女主漂泊在海上昏迷過去，醒來時他們已經來到一個小島上，正在相視一笑慶幸自己大難不死時，一聲巨大的嘶吼傳來，他們嚇得趕緊站起來連連后退，面向海灘茫然無措。

鏡頭滿滿拉伸俯視，在這個小島上，在兩人站立的海灘后面的一片密林處，一只更加龐大的怪獸正在仰天長嘯……

3

網上有人“考古”問：

“這部電影還有續集嗎？”

我查了下資料，應該沒有。

《極度深寒》當年制作成本四千多萬美元，于那個時代也算是大筆投資，然而北美市場票房僅有一千多萬，可以說慘敗。

但這部電影確實不錯，它節奏感把握得很好，什么時候怪物出現，什么時候放松一下，能讓觀眾不至于一直緊繃神經。雖然片中兩位主演的知名度不高，但在這部科幻恐怖片里的表演也很到位，連傭兵頭目的形象也讓人印象深刻。

至于慘敗，我覺得可能還是因為當時好萊塢不太流行“大號”的怪物，尤其是深海怪物。

另外，很多年后當我想起這只長滿觸手的怪物時，“克蘇魯”體系才在內地漸漸為大眾熟知，即便到今天，“克蘇魯”于大多數人心目中可能就是一只龐大的章魚，它依舊屬于小眾亞文化。

人們更多熟知的是經由現在的電影人打造出來的金剛和哥斯拉衍生出的怪物宇宙。

上述提到的98版《哥斯拉》和這部《極度深寒》相對于新世紀后的大規模特效制作以及商業運營，自然也屬于當年的小眾影片。

1998年，同一年有兩部怪獸電影上映，票房卻都不算太理想。

只能說生不逢時，或者可以這么認為：

潮流需要引領，但引領之后必須要有呼應。

我認為《極度深寒》即便放在今天看也相當合格，架構、運鏡和角色特質都較為完美。

因此除了道一聲“可惜”外，只能望著網站上打出的高分無語片刻。

最后說一句：

最早吹“中國制造”的，居然是打怪獸的美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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