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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0晚上，快手直播現場，穿著白色的裙子的劉小啦從舞臺煙霧里緩緩出現，唱起她的代表作《獨作舟》。

如果是隨手刷到，你可能會以為這是一位氣質溫婉的女歌手。但稍微多看一會兒，你會發現眼前這個大嗓門的東北女生，說三句話就能拋出一個包袱。劉小啦和一眾嘉賓站在臺上歡樂地互動，直播間的禮物一刻不停的刷著，鋪滿半個屏幕。

(資料圖)

這是2019年成為短視頻博主以來，劉小啦回歸快手的直播首秀。這場直播首秀的最高在線人數是238.7 萬人，總觀看人次達到了1.1 億。

當晚，劉小啦漲粉超20萬至452萬。高火火、沈曼、白小白、大萌、半噸兄弟等一眾快手熱門主播先后為她助演、與她連麥。

對于一個在直播行業沉淀將近5年的主播而言，回歸的沸騰只是一個開始。

從某些方面來說，劉小啦算得上一位“天選直播人”。

劉小啦的老家在黑龍江雙鴨山，有著典型東北人的豪放熱情，能闖蕩，愛喝酒，愛嘮嗑，自帶天然幽默。給人一種天然的親切和信任感。用首秀直播時主持人的話來說：“小啦就像是每個人生活當中的好哥們兒、好閨蜜。”

很多主播都會主動找劉小啦連麥。誰的直播間沒有話題，只要她進去了，場子立刻就能熱起來。四人連麥的屏幕上，每個直播間的粉絲都會打出哈哈哈。

像是每個人學生時代那個最受歡迎的“開心果”朋友，劉小啦形容自己的性格是：“從小就沾點兒半瘋半癲的，屬于是胎里帶的。”

媽媽和劉小啦有著相似的幽默性格，每次講到和媽媽的相處總是段子頻出。有一次劉小啦發了一條自己沒錢了的朋友圈，媽媽看到后給她打電話說：“沒錢了啊，我給你轉了。”劉小啦半天也沒收到錢，最后發現媽媽轉的是朋友圈。

就這樣，吐槽媽媽“劉桂香”的內容也成為她視頻中經常爆火的部分，后來她干脆直接拉著媽媽一起拍。一條視頻里，劉小啦興奮地告訴媽媽自己戀愛了，媽媽回了一句：“男方咋的，身體有缺陷吶？”

類似的母女互懟常常引爆評論區一片歡笑聲。做主播以來，劉小啦從來沒有過“不知道該聊啥”的時刻。每天從晚上八點直播到半夜一兩點，她可以絲毫不間斷地輸出。

長久的直播給很多粉絲帶來了穩定的陪伴。和普通的女主播相反，她專招“姐姐粉”的喜歡。劉小啦的粉絲里，百分之70都是女性，年齡在35歲以上的居多。“比如說家里有老公，有孩子的女性，晚上八點吃完飯往那一坐，沒有東西可以看了，她就惦記著我開沒開播，就是這種感覺。”

劉小啦覺得自己跟這些粉絲的關系更像是家人，而她可以一直為她們帶來快樂。比起傳統平臺基于表演的觀賞性付費，快手基于社交的特點，使得快手主播與用戶之間的情感聯結更深，也更溫暖。粉絲里有抑郁癥患者，而她的幽默和熱情，為這些粉絲提供了強有力的治愈。前段時間，她有一個多月沒有開直播，很多粉絲都在呼喚她快點回來。

在成為主播以前，劉小啦經歷過一段獨自闖蕩的日子。18歲那年，為了給家里減輕負擔，劉小啦開始自己賺錢。當時劉小啦媽媽的發小在天津開了一家美容院，東北以前老一輩的想法就是，“你再怎么著，有一份手藝，將來餓不死。”媽媽就想著讓劉小啦去試試。

憑借著善于跟人打交道的性格，劉小啦成為店里產品銷售的一把好手。剛過去天津三個月，她就當上了店長，用她自己的話來說：“我干活兒可能是不行，讓我干活肯定是這兒疼那兒疼的。但是你要是讓我動嘴皮子，那我肯定是‘五馬喧天’的，賣貨比誰賣得都多。所以老板就告訴我，‘你當店長吧，啥活不用干，只負責賣貨就行。’”

后來，劉小啦又試著做起服裝行業，開始時做服裝陳列，后來用攢的錢自己開了一家服裝工廠店。

看店無聊的時候，劉小啦會打開短視頻軟件刷著玩，這是她工作閑暇適時放松自己的方式。刷得多了以后，她自己也想拍拍試試。2019年，當時短視頻界流行“你笑起來真好看”的BGM，內容大多是一個甜美笑容的畫面配上這句音樂。劉小啦拍了個“搞笑版本”——她事先在牙上沾了一片菜葉，拍攝時咧嘴一笑，這片菜葉露出來，她趕緊尷尬地摘掉。

就是這樣一個她自己也沒太當回事的小段子，一天后視頻點贊過萬。劉小啦感覺很受鼓勵，開始繼續拍短視頻，內容集中在搞笑的脫口秀，用一口標準的東北話，略帶夸張地講著自己的日常生活，取快遞、做菜、旅游……都能成為她的幽默靈感來源。

時間久了，她的“人設”越來越清晰：一個性格“炸裂”的東北女漢子，可以在電話里把前男友罵崩潰；經典名言是：“能喝酒就不要喝水，把水留給那些還不會喝酒的孩子們。”；擅長逗人開心，評論區常出現的評價是“一看到你就想笑”。

劉小啦似乎就這么跟搞笑“鎖死”了，極少數的情況下，她會發一些和搞笑無關的內容，比如拍到好看的風景，分享好聽的音樂，一些美美的自拍……每當這種時候，粉絲就會留言說：“小啦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第二天她又發了搞笑的內容，粉絲們才會評論：“你終于回來了。”

在最初，直播對劉小啦而言是一件輕松愉快的事情，每天打開直播按鈕，跟人說說話，開開玩笑，沒想過自己能做得多好。

第一次直播同樣是源于一時興起，有天晚上，她一個人坐在店里刷短視頻，看到自己界面上的直播按鈕，突然就想按下去試試。盡管毫無準備，她沒怯場，也沒尷尬，直接開了兩瓶啤酒，開始天南海北地聊。當時直播間里來了幾百個人，她坐在手機鏡頭前和粉絲干杯，跟粉絲假裝吵架，親切又熱鬧。“8+1”這個詞兒就是劉小啦發明的。就這么聊天侃地，自然地走上了直播道路。

那段時間里，直播做得得心應手，但劉小啦的服裝廠卻遭遇了危機。2019年雙十一，劉小啦工廠里的一款大衣突然火了，一時間涌來了很多訂單，為了保障供應，劉小啦多做了一萬多件備貨，結果沒想到大衣的款式突然被別的工廠給仿了，200多萬元的貨被壓在了手上。

但隨著自己的直播間粉絲越來越多，她好像突然悟了：“我一瞅，這還賣啥衣服啊？我去你的服裝廠，全都給關了，就好好干直播得了。”直播做到第二年，劉小啦的粉絲超過了600萬。很多人問她以后會不會轉型時，她回答說：“肯定不會了，我這個性格，我往哪兒轉啊？”

有時候劉小啦會給粉絲們唱歌，她從來沒專門去學過，“就是喜歡唱，沒有什么技術含量，但是感情非常豐富。”她的粉絲里，喜歡聽她唱歌的是真喜歡，“不喜歡的，我一唱歌他們拔腿就跑。”

但唱歌依然是劉小啦喜歡的事兒，每次下播前，她還是會唱上兩三首。因為對唱歌的堅持和喜歡，去年她發表了自己的單曲，就是直播首秀上唱的那首《獨作舟》。“沒希望說歌能火，就是想有個自己的作品，別人不聽，我自己聽聽也挺得勁兒的。”

當主播成為她真正的事業，她開始有了壓力。每天連續直播到深夜是個耗費精力的事情，直播狀態不太好的時候，她就會多唱唱喜歡的歌，或者跟粉絲聊聊愛情。有幾次她跟粉絲說好，自己出去旅個游放松一下，停播十天。但剛到第三天就不行了，第四天又會打開直播，不然總覺得更難受。

而隨著自己的業余時間越來越少，她也感覺到自己拍段子的靈感逐漸沒過去那么豐富，有時候忙完一天直播下來，剛睡醒了，就要開始準備下一場，因此創作短視頻段子的時間也會被壓縮。但她還是希望以后每天盡量抽出3到5個小時來拍段子。

當互聯網平臺不斷發展，劉小啦覺得，主播這個行業其實是越來越難做的，曾經和她同期的主播朋友們也都面臨著各自的焦慮。劉小啦自覺已經到了漲粉的瓶頸期，其他一些大主播也開始掉粉，有人因為壓力太大干脆不做了。“但這一行的淘汰率其實很高，你可能擱置半年再回來，就沒法達到巔峰的狀態了。”她說。

劉小啦能明顯感受到，平臺和粉絲們對于主播的期待和要求越來越高了。“也不是說那樣不好，但是可能太高端了，我可能并不適合這些。畢竟我的粉絲都是因為我太接地氣了，因為足夠真實，粉絲才關注我的。”

劉小啦在快手積累有超400支作品，獲贊1400萬次。隨著今年快手對直播生態的持續加碼，郭聰明和高火火等頭部主播紛紛攜千萬粉絲回歸了快手。劉小啦感覺，快手可能是個更適合自己發揮的舞臺，也有還不認識她的新粉絲。新的選擇也許會為她的直播之路帶來更大的幫助。因此劉小啦覺得自己“肯定比之前還得再加把勁。”并且自信地提出了自己的目標：“粉絲先突破一千萬。”

直播首秀的最后，劉小啦的媽媽走上臺，說自己知道劉小啦其實一路走來很辛苦，上一秒還在開玩笑的劉小啦一下子哭了。母女倆少有地說了些深情的話。

努力搞笑、努力熱情，在普通人眼中這可能是一件耗費心力的事情，但在劉小啦心里，沒有一件事是一頓酒解決不了的。做了5年主播，對劉小啦最重要的是，能給大家帶來快樂，“他們很開心，我也會覺得很開心。”

有一次，她在直播時一改搞笑風格唱了一首深情的歌，“就那種，像前男友都死十個了那種感覺的歌，有的粉絲就開玩笑說‘到點了，睡覺吧。’”